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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章 陰影中的獠牙

直看在眼裡,也因此更高興能多一份情感牽制住雲仔的腳步。

    只是沒想到人選居然是俏如來。

    「……」

    雲仔有些猶豫地看向錦煙霞,沒有問出口,後者已平靜地拍拍了她「不論結局如何,我從不後悔愛上他。遇見他是我的運氣,因為我愛他,即使只有回憶,也是甜的。」

    平平淡淡下,感情雋永而深刻,彷彿一股酸甜的暖流,悄然無息地縈繞上來。

    被觸動的雲仔握住了錦煙霞的手,眼神亮閃閃地道「遇見錦煙霞也是我的幸運!」

    錦煙霞笑著親暱地抱住藥師,然而前者雖然小心翼翼,後者卻不慎動作太大扯到吃傷口,痛地撕了一聲,連忙縮回。

    錦煙霞被逗笑,趁著氣氛良好道「既然喜歡俏如來,就試著依賴一下他吧。」

    「嗯?」雲仔歪頭,彷彿沒有聽懂般無辜。

    「你還有事情沒有說,對吧?」錦煙霞認真道,然而關心的話語卻被擋在了牆外。

    「噓……錦煙霞你在說什麼啊,我沒事哦!」雲仔眼彎彎,手指輕點錦煙霞的唇安撫,施加的力度不重,表現意思卻很堅決。

    但這個動作反而讓錦煙霞更不安了。這件事她獨自衡量了許久,還是決定先勸說。

    「你今天的說話風格一直在變……」錦煙霞知道的比較多,細心觀察下發現了一些其他人沒注意到的問題「你去海境治療欲星移是不是消耗太大了?」

    【嘿嘿嘿她在懷疑呢~是不是小崽仔平時太讓人擔心了,居然被注意到得這麼快!】誇張而嘲諷,烏祭實在太懂地撩撥,直接挑起見到鳳蝶後便十分敏感的神經。

    即使知道錦煙霞是好意,但卻不免在意了起來,在煩躁的情緒下,沒發覺心靈已經被惡意拉扯出一條縫隙。

    是她平時表現有問題需要時常被擔憂?還是因為身份變了,所以突然覺得需要警惕了?──明明她什麼都沒做,盡量避開和羽國的人接觸,也一直努力壓制著烏祭,還在這樣的狀態下護住眾人的退路。就因為會一點寰宇詔空,加上現在受了傷,所以變得不可靠了嗎?

    思想被引導走向偏激,垂下眼,金眸一瞬間變暗。

    「錦煙霞不相信我嗎?」

    「雲仔?」錦煙霞這下真的緊張了「妳的功法是不是真的出問題了?你還記得常欣嗎?是不是那天元邪皇動了手腳?」

    「沒有哦,邪皇才不會做那種事!常欣不是在村裡睡得很好嗎?」錦煙霞沒有直言回答讓雲仔心情更糟,誣衊元邪皇的話也讓她生出怒氣,連自己說了什麼都沒注意到,眼神也在不知不覺間變化。

    「不是記憶的問題?……告訴俏如來吧,他一定會有辦法解決。或者我拜託勝弦主──」錦煙霞憂心忡忡地建議被雲仔打斷。

    「不需要!」

    瞥見錦煙霞的表情,雲仔深呼吸,緩和了下情緒,金眸回到熟悉的溫度,卻仍煩躁地道「……我很好,不會讓烏祭跑出來的,不用麻煩別人。」

    「雲仔,妳不能再隱瞞下去了,這不是小事!」

    平時溫和的倆人在這當下幾乎吵了起來,各執一詞,誰也不肯相讓。

    「不要講出去,錦煙霞,我現在被包紮成這個狀態也沒辦法活動,還能出什麼事呢?」

    「……」看著神情正常的雲仔,錦煙霞動搖了一下,但直覺不可輕輕放過,剛剛雲仔的樣子明顯不對!

    「不行,我覺得還是至少要讓俏如來知道……」錦煙霞沒有注意到對面的人的動作。

    ──「錦煙霞,看我。」

    白蛟依言望過去,瞬間跌落入一片綠色汪洋,滲透了涼意,神秘而惑人。

    「……」

    上身微微一晃,雲仔喘了一口氣,再睜開眼,已經恢復了原本的燦金。

    藥師溫柔地輕聲道「錦煙霞,謝謝妳陪我,妳該回去休息了。」

    ——「我該回去休息了……」

    空洞地眼眸漸漸凝實,錦煙霞平靜地向雲仔道別「妳好好修養,別太勉強自己了,過段時間回去跟常欣說說妳喜歡的人吧。」

    「嗯。」雲仔笑笑不動聲色,目送著錦煙霞遠離危險。直到剩下自己一個人,才低落地喃喃自語「抱歉,但真的不可以在這樣的時刻再加重他的負擔了。」

    【好選擇~愛情還真是美好不是嗎,呵呵呵——!】

    「……我不會讓你接觸俏如來的。」雲仔堅定地拒絕。

    *

    還珠樓大廳內,溫皇闔上了手中的古本,等著人走近。

    「鳳蝶,雲醫狀況如何?」

    端了熱騰騰的茶,鳳蝶回道「吃好喝好精神狀況尚佳,傷勢恢復速度比尋常更快,應該很快就能痊癒了。」

    鳳蝶也不知道雲仔哪來的魄力居然直面元邪皇斷後,得到消息時鳳蝶都捏了一把冷汗,幸好最後平安無事。

    「還有嗎?你們待了那麼久,就沒說什麼?」溫皇彷彿隨口問道,專心品茶。

    「沒有了,想來主人也不會對女人之間的話題感興趣。」鳳蝶打趣道,將雲仔對身世的說法告訴溫皇「喔對了,雲仔有說希望可以取幾本醫書打發時間,我就拿了。」

    完全不覺得主人會反對,知道溫皇其實欣賞這位醫道的後輩的鳳蝶,也不認為這件事有需要先經過主人同意。

    溫皇不置可否「就這樣?」

    「就這樣。」

    「嗯……」

    讓鳳蝶退下後,一直沉默不語的苗疆軍師從陰影下走了出來「你怎麼看?」

    「真危險啊!」說著這話的溫皇,眼中卻閃著光芒,彷彿見到趣味的節目一般。

    「可能比元邪皇更危險。」

    「也不一定。」溫皇卻是反駁了軍師的話「至少還珠樓是安全的,免了重新裝修的費用,真讓人欣慰。」

    「如果不知不覺變成敵人的巢穴也能算安全的話。」

    「哈!」溫皇笑了一聲「但這已經是唯一的選擇。」

    「……」軍師沉默了陣,這也是他不得不承認的事實「你有辦法?」

    「耶~這件事該由俏如來負責。」溫皇輕鬆地笑笑,看著御兵韜改變主意轉身離開的背影道「你不去探望雲醫嗎?也許有元邪皇的最新情報喔。」

    「下次吧。」

    *

    ——主人,為什麼雲仔醒來後,主人都是讓我去照顧傳話,從來沒有和雲仔接觸

    雲仔獨自在房間裡翻看著神蠱溫皇收藏的醫書,只能說不愧是天下第一毒,藏書之豐富囊括了她以前未曾接觸過的領域,更別說詭秘的蠱術了,簡直讓人沉迷其中,無法自拔。

    這些天,雲仔開心地沉浸在書本的汪洋裡,鮮少過問鳳蝶外面發生的事,在獲得同意後,更是全心全意的撲在理論與實際操作的實驗上,彷彿樂不思蜀一樣。

    連要求外出都沒有過,不曾觸及某些人敏感的神經,安分的不可思議。

    ——地門的危機才剛過不久,相信聰明的鳳蝶還沒忘記雲醫擁有的特殊能力。

    【你準備縮在這裡直到邪皇稱霸九界嗎?】

    「我的傷還沒好,傷患就該休息。」雲仔理直氣壯道,悠悠哉哉地又翻了一頁書。

    烏祭聽著雲仔的大言不慚翻了個白眼

    【該說是沒有自知之明還是終於在反省呢如果那個俏如來知道,應該會開心地摸摸你的頭獎勵吧!】烏祭惡意道【明明可以輕易地向信任自己的人下手──】

    然而雲仔完全沒有理會話語中的挑釁,只突然驚訝地叫了一聲「哎呀,原來初生的七角楓還能這麼用!」

    這表演假得烏祭都懶得捧場。

    ——意識之能。那又如何?地門都被打敗了,雲仔也不會做出同樣的事,更何況,如果需要戒備主人早就出手了,何必等到現在?

    ——萬里邊城、金雷村和黑水城相繼受到元邪皇破壞,而後兩個發生的時候,雲醫都在現場……在元邪皇手下全身而退。

    ——巧合太多便不是巧合了,相同的,運氣太好便不是運氣。不論目的為何,至少,雲醫知道元邪皇一部分的目的,才能恰到好處的趕赴戰場,而她氣定神閒地接受軟禁在還珠樓更是證實了這一點。

    ——軟禁!?主人軟禁了雲仔?

    ——鳳蝶,你真的確定她是你認識的雲醫嗎

    【哼哼哼哼呵呵呵呵,小雲仔就甘願被軟禁在這裡?在救了人,自己身受重傷之後,卻僅僅因為懷疑而淪落成階下囚,不傷心,不怨恨嗎?】

    「不過是因為羽國皇族的血脈而被牽連而已。」雲仔知道其他人有多忌憚那位殿下,若非無法,她也不想使用最後手段,可能暴露在她不想承認的人眼皮下。總之,破罐子都摔碎了,只好兵來將擋,水來土淹吧。

    更緊迫的對手,可是存在眼前啊。

    「最重要的是,你也被我軟禁了。」

    ——意識境中,陰影獠牙畢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