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54 章

離。

    「這世界……是我的主場!」

    推開避免欲星移受到正麵衝擊,雲仔佇立在樹林間,強行將自身功體提升至極限後,巨大的鳥形幻影在身後浮現,是千年來最後一個有能力在意識之境具現化始祖之影的半魔族,是屬於種族壓箱底的絕招,卻隻有欲星移目睹這副景象。

    龐大的力量輸出帶來上癮般的暢快感,讓她暫時忽略體內發出抗議的痛楚。與此同時,三首六尾的遠古巨鳥昂首啼鳴,催動出陣陣聲波,隨著大量光點如浪潮般推散出去,蔓延至其他智者的所在,與遠處不衰的鐘響互相對峙,與外界玄狐的攻勢相互呼應,消減智者們的壓力。

    「不要太肆無忌憚了!!」

    即使不斷嘔出鮮血,雲仔也沒有放棄榨取儲藏的思能輸出。

    思能是她的專精,怎麼能在玄狐牽製了大智慧的情況下,還給她的族群丟臉!

    「哈啊!!!」

    全力輸出,誓要洗刷之前的恥辱,拚盡思能之力,她要為所有人創造出一條路,直接通往缺舟會合!

    「哈啊…哈…呼哈……嘔!」意識的損傷牽動肉體受損,雲仔難以抑製氣血上湧,地上立刻多了一灘血跡。

    身後的幻影與鐘聲漸漸消失,變得比欲星移更狼狽的雲仔劇烈地喘著氣,隨手抹去下巴的血跡,往前方開闢出的路飛速前進「走!」

    「你……」感覺到自己些微好轉的欲星移驚愕,但此刻不容他細想疑問,跟著藥師的身影直接往前衝去。

    此戰絕不容敗!

    *

    「俏如來!」

    雲仔和欲星移一前一後直直衝入無垢之間,隻見俏如來已經先一步抵達了。

    「師相、雲仔。」見到倆人的身影,俏如來立刻焦急地問道「可有辦法喚醒缺舟先生?」

    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無垢之間,雲仔抬頭一看,果然是足以讓人難忘的場景。

    隻見眾多腦袋有神經互相連結纏繞著,彷彿成為了一個單獨的個體,那應該就是大智慧的意識本體了。而真正的缺舟,就被困在神經網絡的中央,似乎是在枷鎖中沉睡著。

    俏如來將希望寄託在雲仔身上,而後者略一思索,向俏如來點頭。

    「交給我。」

    剛剛的損耗非常大,雲仔知道這會讓她耗盡思能,但她選擇將信任交付俏如來。

    不多言,雲仔應下後,不顧俏如來的訝異,直接展開背後的羽翼,手中第一次具現化出慣用的短刀,用盡最後的力氣,斬向缺舟周身複雜的枷鎖!

    碰!

    在刀刃接觸到實物的瞬間,缺舟身外的屏障也相應地反抗。隨著力道相撞,俏如來和欲星移隻看到天空中的爆炸,和雲仔被震飛的身影。

    「噗!」壓抑不住吐出一大口淤血,雲仔被俏如來接住,羽翼雖然在半空中消失,但仍有些許黑褐色的羽毛飄散於地,那染血的飛羽幾乎和當年留在霓霞的一模一樣。

    「雲仔!?」俏如來擔憂少女的傷勢,卻在目光觸及藥師慘白的臉色時,抱著人的手不自覺的緊縮。

    【雲醫本來不是我選定的英雄。而讓她成為英雄的人,是你們。】

    ──不,他們還沒到絕境。

    「沒……沒事。」不小心被顫動的紅色睫毛吸引了注意力,雲仔撇開眼避過近在咫尺雙眸,同時鬆開抓住俏如來衣袖的手。這時她才感覺到有人靠近,起身回首一看。

    「真沒想到。」是姍姍來遲的溫皇和鐵驌求衣,前者意味深長地道「抱歉,你們知道我不擅長走路。」

    鐵驌求衣道「你們沒事吧?」

    「軍師、溫皇前輩。」

    鐵驌求衣和欲星移對視一眼,前者視線短暫停留在藥師身上,欲星移微微搖頭。

    「俏如來,是你要找尋缺舟。」溫皇羽扇指向脫身的缺舟,正站在一旁看著他們。

    「俏如來,我已阻止此戰。」

    *

    在缺舟回歸肉身,阻止雙方拚殺時。

    意識世界之外,廢蒼生、燕陀龍和憶無心也在竭盡自己的力量守護著進入夢境的五人。

    此前眾人分散在意識之境各處輪流遇險,每個人的狀態很難說誰比誰更糟,直到雲仔爆發分擔了其他人的壓力,前者卻瘋狂嘔血,一度讓廢蒼生手下的變靈器顫動不已。

    此時見五人的狀況漸趨穩定,藥師也不再吐血,他們終於能暫時鬆了一口氣,精神不再那麼緊繃。

    而在無人注意的樹林裡,有人也在觀察著幾人,隻有視線在藥師身上多停留一會,最後帶了點遺憾。

    終於,那人仍選擇悄悄離去,彷彿從未來過,隻留下一襲華裘的背影,在億無心即將察覺前消失。

    *

    「俏如來,你們離開吧。此戰和局作收,下回作足準備,再攻地門。」

    應俏如來的要求阻止大智慧的夢幻泡影,缺舟救下命懸一線的玄狐,意識再度回歸無垢之間。

    缺舟的眼神掠過虛弱的雲仔,勸說眾人撤退。

    這已經是在證明大智慧謬誤之前,他所能做出的最大讓步。

    「缺舟先生。」

    走到這一步,付出了這麼多代價,俏如來不能退也不願退。

    背負著眾人的信任,俏如來向前一步,專注地注視著缺舟和他身後的大智慧,擲地有聲。

    「如果我說,我能證明地門的錯謬呢?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