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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3章 隐杀(3)

生前刃伤,即有血汁,其所伤处血荫,四畔创口多血花鲜色。若死后用刃割伤处,肉色即干白,更无血花。盖以死后血脉不行,是以肉色白也。

    带提刑按察使段庭探看了已陈放在堂上的白秀才的尸体,指着那胸前的伤口说道:

    “确实是人自然死亡之后,又被利器捅在胸口所致,昨日已排除他杀的嫌疑。”

    段庭点点头,他的判断也是如此。

    “白老大,本官的判断与仵作所说的一致。你们尽快回家敛葬,不要再闹了。”

    他甩甩袖子,斜乜着堂上跪着的白家众人,“有意攀扯文阁老,成何体统!”

    攫欝攫。堂上跟过来围观提审的群众也登时轰然,原来竟是如此,这真相跟他们揣测的故事情节出入很大嘛。

    人群涌涌又往堂外退去,手持一柄折扇身穿文士袍的黑脸肥壮男人仍然留在原地,看起来分外醒目。

    “啊”,段庭惊叫一声,赶忙小步跑出来拱手施礼,“布政使大人怎有闲暇来此?”

    沙启烈摇摇折扇呵呵一笑,“这不是看热闹,跟着人群跑过来了么。”

    众人将他迎入堂内,正要宣布退堂,人群里忽地有人举起手高声喊:

    “大人,大人!”

    说话的是个高瘦方脸的中年男子,正是方才与沙启烈同行,在茶楼外听说书的人,可惜现在堂上的众人并不知他与沙启烈相识。

    “关于白秀才的死因,我这里有个猜想,不知能不能给诸位展示一下?”

    哪儿来的愣头青?段庭和堂内诸人正要出言呵斥,沙启烈抢先哦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你这人?难道比我州府衙门里的捕头和仵作还要厉害吗?”

    “当然比不上州府里的官老爷们”,那人回答得不卑不亢。

    “只是今天见到尸体上的伤口,小人想起来一些事儿。”

    “呵,你这人真有意思”,沙启烈唰地一声打开手中折扇轻摇起来。

    他看向堂内的其他几个人,“诸位,我们不妨一观,看这鲁莽汉子能说些什么惊人之语。”

    其他人当然能看出沙启烈有意让这汉子说话,心中虽然千头万绪,也只能暂且不去想,各自打着哈哈应承着,纷纷表示愿意给他机会展示。

    男人也不含糊,大喇喇从人群里站出来,这时众人才看清他背上还有一只竹筐,里面装了一只小猪崽。

    他也不行礼,只是向沙启烈说道:

    “请大人给我一把匕首,一壶开水。”

    登时有差役被派往后堂准备东西了,片刻之后那差役回来,将一把装满滚水的铜壶并一柄短刀放在堂前。

    &#21434&#21437&#32&#20037&#35835&#23567&#35828&#32&#57&#100&#117&#120&#115&#46&#99&#111&#109&#32&#21434&#21437&#12290那汉子不说话,取下身后的背篓将那小猪崽抱出来,不待众人反应过来,便拿起短刀向猪崽颈上猛刺一记。

    伴随着猪崽尖利刺耳的惨叫声,众人也禁不住惊呼:

    “这厮要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在堂上杀猪,这这,成何体统!”

    那汉子并不理会众人惊呼,利落拔出插在猪崽身上的短刀,提起手边的铜壶,壶嘴尖尖,自尖嘴中流出的滚水呈一股细线浇灌在猪崽颈上的刀伤上。

    让人瞠目结舌的情形出现了,热水浇灌过的伤口不再出血,其中原本血红色的皮肉也渐渐变成白色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差点惊呼出声的众人也慢慢放松下来,他们发现那被按在地上当众宰杀的小猪崽已经不叫,不动弹了。

    “死,死了。”堂内不知谁说了一声。

    那宰猪的汉子将猪崽放在白秀才尸体旁,站起身淡淡说道:

    “小人是个杀猪的,滚水一烫,伤口都是这样。”

    “那……那那猪有烫伤痕迹,死者身上的伤口是干净的啊。”

    仵作也被方才上演的一幕吓得有些发懵,在衙门里当差十几年了,当众被一个杀猪的教训,有点离谱。

    巘戅久读小说戅。沙启烈则直接走到尸体旁看了半晌,“这样吧”,他嗓音沙哑发干。

    “再去搜检一下现场,还有……有杀人动机的嫌疑人的住处。”

    这很明显是信了杀猪男子的演示了,捕头和仵作还待要说什么,段庭一个眼神让他们闭了嘴。

    今日沙大人出现得很蹊跷,白秀才和小猪崽身上类似的伤口很蹊跷,这个大胆的杀猪男更蹊跷,联想到沙洲近年以来的种种怪事,青冥山闹鬼被判作阴兵过境,一夜之间消失的村民和举村外迁土奚律之事……

    此次白秀才之死已经传得满城风雨,白家人又拉着尸体招摇过市,言语中夹带着文阁老,不是那么简单的事。

    段庭目视那捕头,避过沙启烈和众人视线,用别有深意的眼神盯着他吩咐道:

    “听沙大人的,你带人去好好搜检,切记要保护好证据证人!”

    捕头目光一瞬,赶忙将头垂下拱手应声是。

    一行差役骑马自衙门出城而去时,围观的人群都散开去,衙门前恢复了宁静。

    “大人,民妇前来认罪!”

    一青衣女子仓皇跪在衙门口,手举着状纸哭道。

    门口的差役也瞪了眼,“今天这怪事有点多啊,不知又是干什么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