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呕心沥血着把女儿养育成人,为了她不顾钱守业的厌恶偷偷捞钱攒嫁妆。

    为了她,她像是个公鸡,随时随地准备这着战斗要帮女儿把钱锦棠压下去。

    为了她,她哪怕付出生命都在所不惜。

    可她换来的是什么?

    她的性命她不在乎,她都要死了她却只想要她的钱。

    何氏这一想才发现,父母兄弟,丈夫女儿,下人……

    她这辈子,竟然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都没交下。

    疼,太疼了。

    父母指望不上,丈夫指望不上,她只能自强。

    可她为什么要自强啊?她是不比公主差的千金小姐。

    她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,众叛亲离!

    越想这些,好像有人剜下她的心头肉却还不肯罢手。

    她疼的在地上打滚,模模糊糊中,她仿佛看见茅草屋里,一个年轻的女孩躺在破草席上,因为生产她全身湿透,已经不成人样。

    可是她脸上并没有觉得很痛苦,紧抿着嘴的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意。

    好景不长,一只大手忽然攥住了她,她发出啊的一声惨叫,接着就全身扭曲的疼,哭的让人感同身受。

    突然她猛回头问道:“你为什么要杀我,你为什么要杀我?”

    “不要……不要……”

    那是安庆公主。

    何氏想大声的呼喊不要过来,可所有的话语都堵在喉咙,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……

    “死了!”苹苹探过来何氏鼻息后对钱锦棠道:“死不瞑目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四个字,只有何老太太和钱美宜哭了。

    还是那种低声饮泣,不敢出声怕引起别人注意的那种哭。

    钱锦棠再看向祖父和父亲。

    一个脸色沉沉满心心事的样子。

    一个手足无措目光迷茫。

    一个好像在说死得其所。

    一个在想就真的这么死了,好像报仇了却并不愉快。

    每个人好像都很矛盾,但是每个人都没流泪。

    这是钱锦棠想要的结果。

    这些人就算不帮她也不要扯后腿。

    他们如果一直当哑巴也行,那就别怪她不客气要帮他们做主了。

    钱锦棠看向何应雄道:“她是一死百了什么都不知道了,但是她的罪恶依然不能抵消,我钱家没有这种杀人凶手,她就算死也不是钱家的人,不能入钱家祖坟。”

    钱美宜今天看明白了钱锦棠的手段,根本不敢跟钱美宜硬碰硬。

    但她不能同意钱锦棠的决定,她娘生的时候没有被休,死了依然是钱家人。

    舅舅舅妈指望不上,她求何老太太。

    何老太太死了女儿,本来就伤心恼怒,现在钱锦棠却不依不饶死人都不肯放过。

    她觉得钱锦棠得寸进尺。

    “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做主吧?你娘不管怎么样生了珠珠,她给钱家留有后人她就是钱家的功臣,就应该死在钱家入钱家祖坟。”

    好接受钱家子孙的香火?没门!

    钱锦棠冷笑道:“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却撞到我的枪口上,你女儿临死时候说什么你忘了?你才是罪魁祸首。”

    何老太太提起这事就理亏。

    眼神闪烁道:“都已经有人给你娘偿命了,总不能她说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,红口白牙的你不要冤枉好人。”